魏林聽到呼喚走近他。

布魯斯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想問，這是真的嗎？

他祈望著自己能夠幸運那麽一兩次，但當幸運真的降臨在他身上時卻又有種不真實感，高興過後是惶恐和猶疑。

魏林看出布魯斯的不安，他將手搭在布魯斯後背上，感覺到布魯斯身上的肌肉是緊繃著的。

魏林稍微彎腰，擁住布魯斯，傳遞著安慰。

布魯斯沈默片刻，收緊了手臂，這是他第二次在魏林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魏林也沒有什麽勸慰，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卻讓他真切被安慰到。

有些荒謬，魏林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甚至基本沒有戰鬥能力，卻給他強大如超人和查爾斯都沒有的安全感。

……或許也正因如此才會讓他覺得安全。

布魯斯將額頭抵在魏林柔韌的腹部，愈發覺得自己可笑，卻依舊貪求。

雖然被蝙蝠俠身上堅硬的戰甲咯的有些疼，但魏林沒有推開他。

過了一會，感覺布魯斯情緒平靜下來，他想了想，到底沒想到什麽有哲理的話，幹脆拍拍布魯斯的肩膀，十分樸素地說：

“好人有好報，以後肯定都會好起來的。”

魏林話裏透著一股斬釘截鐵的味道。

布魯斯聽出這不是簡單的安慰，而是魏林真的這樣覺得並且相信著。

布魯斯卻看多了悲劇，在哥譚，往往好人會死的最快。

但此時魏林這樣堅定的語氣，讓他都有些相信了這句有些天真的話。

“你說的對……”

布魯斯閉上眼睛，眼眶一閃而逝的軟弱情緒消失無蹤，他笑著，這樣開懷的笑很少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從來都是一個很堅韌的人，即便是之前那樣仿佛一點光亮都透不進來的境遇，他都那樣堅定地向著光，更別說現在希望的火燒的這樣旺盛。

布魯斯平覆下心情後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他都三十多歲了，卻要被一個小他一半多的孩子安慰，還不止一次。

忍住羞愧得想捂臉的沖動，刻意忽略臉頰上升的溫度，布魯斯對魏林說：

“現在時間已經晚了，你需要休息。”

看著魏林不太好看的面色，即便清楚他的恢覆能力很強布魯斯依然有些揪心。

“你呢？”

魏林看著布魯斯臉上才兩三天就被他作回來的黑眼圈，皺了皺眉。

“你知道，我還有我的工作。”

“……那麽，工作順利。”

魏林拍了拍布魯斯的胳膊，順手就扔了一個生命獻祭直接狀態回滿。

看著布魯斯瞬間容光煥發的臉才算滿意了。

“去幹活總要保持最好的狀態。”

魏林挑了挑眉，勾起的一邊嘴唇放在現在這張臉上有點壞壞的邪氣，卻也難得顯露出少年人的活力，只是淺淡的唇色讓他顯得孱弱。

“謝謝……快去睡覺吧。”

布魯斯不讚同魏林連續給芭芭拉和她治療，身體恢覆能力好也不能這麽用，但現在說也沒什麽用。

此時的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管家的無奈，反省了三秒自己之前是有些過分。

不過以後還是能不受傷盡量不受傷吧，也盡量減少魏林治療的次數。

在看到芭芭拉奇跡一般的恢覆後，布魯斯愈發擔心這個能力會對魏林有危害，多數魔法遵從等價代換的原則，魏林這樣程度的失血可算不上等價。

魏林不知道自己完成了老管家鍥而不舍好幾年都沒有完成的目標，失血有些過量是讓他有些暈，倒是正好有利於他入眠。

布魯斯將芭芭拉送回去，自己則開始了例行的哥譚巡視，芭芭拉康覆帶來的好心情沒有讓他給罪犯們手下留情，反而更加幹脆利落，所過之處不是折胳膊就是斷腿，沒一個囫圇的。

第二天，芭芭拉是被兩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吵醒的。

今天的睡眠意外的香甜，芭芭拉有些不舍得徹底清醒，翻了個身把自己蜷到被子裏繼續睡。

……

等等，翻身？蜷起來？

！！！

芭芭拉猛地坐起，身下的床發出吱呀的巨響，但她沒有理會，甚至瞟都沒有瞟一眼被自己一時驚嚇扔出去的被子，而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自如彎曲的雙腿。

……所以說，她還是在做夢嗎？

芭芭拉恍惚中忽略了自家父親擔心的呼喊聲。

當她再次回過神來，自己屋子裏已經多了兩個男人。

一個是他爸，一個是哥譚著名的花花公子布魯斯，當然，她知道這是蝙蝠俠。

她已經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被蝙蝠俠帶去治療，雖然不知道用的什麽方法，但她顯然恢覆得很好，甚至仿佛回到了以前。

見兩個人還在看著她，雖然明白他們是擔心她，

但……

她好歹還是個女的吧？

芭芭拉嘴角微抽地拉攏睡衣，慶幸她穿的是保守的款式。

芭芭拉覺得這麽下來她都要懷疑自己時不時什麽時候做了變性了，不然戈登就算了，為什麽蝙蝠俠能那麽自然地出入她的房間？

“你怎麽樣？”

布魯斯面露焦急，憂郁卻迷人的眼睛含著期待看過來，沒有了蝙蝠面具的遮蓋，整張英俊的面孔露出來的他簡直隨時都在散發自己的荷爾蒙。

可惜曾經被比布魯斯還帥氣的迪克撩慣了，芭芭拉完全不受影響，利落地從床上跳下去，把兩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男士推出去，用行動證明自己很好，然後才有機會觀察自己的身體。

芭芭拉伸出手，看著上面充盈的皮膚，完全不見之前幹癟的模樣，只有依舊存在的厚厚的繭子昭告著她曾經半身不遂。

芭芭拉從床頭最下方的抽屜翻出她喜歡的體操棒，在屋子裏即興來了一段，雖然因為幾年的荒廢讓她動作變得有些磕磕絆絆，但她確定自己的確確實實恢覆了。

芭芭拉整理好自己，掬起一捧水撲在臉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勾唇露出一個明麗自信的笑容。

芭芭拉的心境成熟，除了開始的喜悅和激動，她的心緒都是平穩的，很快和父親還有布魯斯商議接下來的安排。

戈登從女兒恢覆的狂喜中恢覆，想到哥譚的現狀，心情立刻沈了下來。

“不能再留在哥譚，阿卡姆困不住小醜，他知道後還不知道會做些什麽。”

“我也是這麽認為，你已經恢覆這件事要隱瞞下來，最好的辦法無疑是換個身份，換個城市。”布魯斯說。

芭芭拉聽聞，眉頭微皺：

“這裏也是我的城市，你們都在這兒，要我去哪裏呢？

別忘了我現在身份已經轉變成神諭，即便是小醜在我專業的領域內也別想找到我，我並不打算表現出我已經恢覆，芭芭拉這個前蝙蝠女的身份會成為我最好的偽裝。”

布魯斯和戈登在她眼裏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堅定，知道改變不了她的想法，無奈同意。

芭芭拉的身體已經恢覆這件事，最後也只有包括魏林和阿爾弗雷德在內四個人知道，芭芭拉沒有讓布魯斯告訴迪克。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現在想來還是有種心動的感覺，但我和他已經結束了，我們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就不應該再去打擾。”

當布魯斯詢問她時，芭芭拉這樣說。

只是毒藤女的事情不至於讓芭芭拉耿耿於懷，她清楚那是對方能力的原因。

剛開始只是有些鬧小脾氣罷了，只是沒等他們和好她就殘疾了，她知道迪克的溫柔，但卻並不願意拖累他，選擇利用這個借口把他推遠，結果間接導致迪克遠走布魯海文，在布魯斯心上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以往的對與錯就不翻出來一一糾結了，錯過的終究錯過，這樣各自安好著也不錯。

看著芭芭拉平和的眼神，布魯斯為她和迪克而感到些許遺憾，卻沒有去置喙，他尊重芭芭拉的選擇。

雖然有點對不起迪克，但他覺得把他花花公子技能繼承得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迪克真心配不上芭芭拉這麽好的白菜。

這一點布魯斯覺得自己都比迪克強，好歹自己是走腎不走心不會傷害人家感情不是。

當然，他是不會承認自己哄女孩開心的本事不如迪克的。

魏林開學之前，因為是住校，阿爾給準備了一年四季的衣服，布魯斯緊趕慢趕地做出一部存了人工智能的智能機，被魏林取名為賽文，另一端就連接著他的人工智能簡（Jan），保證魏林有意外他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查爾斯對魏林沒有表現出什麽不同，就像對普通變種人一樣。

但魏林好看的臉和看起來有點兇的氣質還是引來不少關註。

就算是不像好人的好看，也依舊是好看，很容易引起女孩們的青睞，只半個月不到，美國早熟熱情的女孩就有明示暗示地想和魏林談個朋友。

但是顯然魏林不是變-態，對這些女孩的態度都是長輩一級別的。

上輩子的經驗告訴他，不喜歡就不要留下希望，所以魏林都是拒絕的相當幹脆，理由一律是不喜歡。

女孩們也是有自尊的，對方明確表示了不喜歡自然也不會再纏著。

男生有些看不慣魏林這幅好像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高傲樣子，但平時老師看得很嚴，挑事，尤其是肆意動用能力挑事被發現後果會很嚴重。

原本倒是可以在實戰課上合法打架，但魏林根本不上實戰課。

這還是查爾斯親自批準的。

老師們都不知道原因，同學自然更不知道。

反正猜什麽的都有，公認的就是魏林身體很差這一個說法。

當這個說法流傳開後，那些看魏林不順眼的目光就少了大半。

澤維爾學院的變種人學生被良好教育後大多都是很有憫弱心理的，對於能力稍弱身體還有缺陷的變種人往往都有一種保護對方的責任感。

就算魏林看著氣勢很強，但說不定就是因為以前的經歷才這樣的，只是撐著氣勢嚇唬人，好不讓別人傷害他。

這麽一腦補，就覺得魏林的黑臉都不可怕了呢！反而有點可愛？

魏林：……呵

女生們很多把對魏林臉的欣賞轉化成濃濃的母愛和保護欲，不管魏林怎麽黑線抗拒。

魏林真心覺得他和這些孩子代溝太大了，現在的孩子腦洞真大。

這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魏林愈發不想和他們多說話，一個學期都在努力學習，又因為長得好看，反而多了一個小王子的坑爹外號，魏林簡直無語凝噎。

暗中觀察著的查爾斯為此好笑，卻沒有幹預，就連澤維爾學院都整個認為魏林能力很廢，外面的人投註在魏林身上的目光自然也會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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